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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8. 一劍霜寒十四州6 二更合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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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8.  一劍霜寒十四州6   二更合一

一個中年武者凝視衡玉, 冷聲問道:“你與天機有什麽仇怨?”

衡玉說:“無仇無怨,我只是想從他那裏打聽些消息。”

“那你就去尋他,為什麽要弄出一個話本。”

衡玉微微垂下眼, 密如鴉羽的睫毛在眼底下形成淡淡的陰影, 似是有些落寞:“我尋了他幾年時間,但怎麽都尋不到他的存在。他不願意在天下揚名, 那我就要讓全江湖的人都動起來去找他!”

“此事全部是你一面之詞,我們要如何相信你?”這句問話突然從虛空之中飄來, 聲音飄渺出塵, 讓人難以捕捉到是從哪個方向發出來的, 又是誰發出來的。

衡玉卻猛地擡眸, 將目光鎖定在她左手邊三米開外的老者身上,凝視著他的雙眼, 笑道:“若不是有所奇遇,我這個年紀怎麽可能會擁有如此深厚的內力。”

剛剛衡玉在走進茶館時,特意用內力來加持聲音, 讓她的聲音迅速壓住茶館所有的聲音。

如果不是有這樣一個震撼的出場方式,這些武林人士怎麽可能會認真聽她一個無名小卒長篇大論。

老者臉色有些難看, 沒想到自己會當場被抓包。

“這位公子的內力, 確實已經躋身到一流高手行列。”一直在旁邊圍觀的鐘離樂突然出聲, 證明了衡玉所言非虛。

鐘離樂在江湖中小有名氣, 茶館裏很多人都聽說過他, 所以不懷疑他的判斷。

但才二十出頭的一流高手……什麽時候江湖的一流高手這麽不值錢了?!

“內力高深又如何, 這江湖裏有一些隱秘功法, 可以將自己的幾十年內力都渡給另一個人。誰知道你這身內力到底是不是自己修煉上來的。”老者冷笑道。

在衡玉認真傾聽老者說話時,一道飛鏢突然從衡玉的視線死角朝她疾速飛去。

鐘離樂眼神極利,捕捉到飛鏢的飛行軌跡後就要出聲提醒。

然而下一刻, ‘小心’這兩個字直接卡在了他的喉嚨裏出不來。

只見衡玉看也沒看那道飛鏢,但手中折扇已經舉起往側方猛擊,用堅硬的扇骨打落飛鏢。另一只空著的手拍擊桌面,將那盛滿茶水的茶杯擊得飛起,她手中折扇轉了一圈,抽打茶杯讓它往前飛去。

偷襲她的人早就做好了她會反擊的準備,舉劍想擋。

但脆弱的茶杯早已不堪重負,在距離此人半米距離時直接炸開,水霧和茶杯粉末同時噴了那人一臉。

抽打完茶杯後,衡玉沒有關註自己取得的戰果,她腳下步伐詭異而飄渺,迅速轉了個身,以折扇架住一把襲向她的長劍。

兩者僵持數息,扇骨將長劍打歪,衡玉直接在劍客的脖頸上留下一道極長的擦痕,讓他吃些苦頭又不會傷他性命。

這兩場戰鬥結束得非常快,快到衡玉退回原位時,之前用飛鏢偷襲她的人才捂臉痛呼、劍客才捂著脖頸哀嚎——這兩個人在江湖裏都不是弱者,絕對是二流高手中的佼佼者,然而他們在這位少年手裏,壓根沒有撐過幾招。

衡玉將折扇插在腰間,倚著酒樓門口的櫃臺,拎起酒壇,朝早就躲得遠遠的掌櫃揚眉淺笑:“掌櫃,這酒我買了,等會兒再把酒錢和酒樓的損失都付給你。”

一把將酒封拍掉,衡玉以左手拎起酒壇,直接仰頭喝了兩口酒。

有些酒水順著她的唇角滑落,衡玉隨意用袖口抹去,環視眾人,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:“現在還有人對我的實力有異議嗎?”

“剛剛我給靈雲派掌門面子,知道他大喜之日將近,不宜見太多血腥,所以沒有痛下殺手。但這回——”

她唇角笑容陡然轉厲:“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。”

沈默,沈默,酒樓裏一片沈默。

鐘離樂最先鼓掌打破沈默。

他兩只手搭在欄桿上,探出頭來與衡玉對視,笑著出聲邀請:“這位公子可願上樓一敘?”

“鐘公子相邀,我自然是樂意至極。”衡玉笑了下,握著折扇提著那壇沒喝完的酒,直接往二樓走去。

她所過之處,不少人都微微挪了步子,把路讓開給她的時候也趁機和她拉開距離。

***

鐘離樂這桌並非只有他一個人在。

除了他外,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,以及一身紅裙、腰纏長鞭的姑娘。

從原劇情裏衡玉早就知道了青年和紅衣姑娘的身份,但他們還是相互做了自我介紹。

青年姓塗,是塗家堡堡主的兒子,只可惜因為幼時遭遇不良於行,武功進展平平,但他本人的性情比原男主鐘離樂還要柔和上三分。

紅衣姑娘姓包,一手長鞭使得非常淩厲,算是鐘離樂的紅顏知己,不過在原劇情裏鐘離樂始終婉拒了她的愛慕。

衡玉倒握折扇,朝三人抱拳,含笑道:“我江湖名號為明初,擅長使用的武器是折扇,至於師承……”從出現起便一直張揚肆意的少年,眉眼突然黯淡下來,神情裏帶著淡淡的落寞,“在為我師父報仇雪恨之前,他不允許我將自己的師承說出來。”

報仇雪恨……?

結合《天機》這個話本,再結合這位明初公子心心念念要找出天機,鐘離樂覺得自己大概猜到對方為什麽要找天際的原因了。

他心下思量頗多,面上絲毫不顯,請衡玉在他右手邊的空位置坐下。

鐘離樂取來一只幹凈的酒杯,為衡玉倒酒:“我看明初也是愛酒之人,你試試這百裏醉的滋味如何。”

“百裏醉,這應該是靈雲派的珍藏吧。聽聞這種酒極難釀造,靈雲派掌門每年只外送十幾壇,沒想到我一來此地,就能喝到這樣珍貴的美酒。”

衡玉用折扇輕敲桌面,舉杯將美酒遞到唇邊,輕嗅了下酒香,這才將美酒一飲而盡,放下杯子時還像鐘離樂展示了下空掉的杯子。

“不愧是百裏醉,果真是餘韻無窮,堪稱佳釀。”她悠悠讚嘆,眼裏也微微放著亮光,整個人比剛剛要柔和了不少。

在這江湖,一杯好酒就能拉近兩人的距離,一杯好酒就能多個知交好友。

鐘離樂眼睛一亮,知道自己這是碰上了真正愛酒之人。

他連忙又幫衡玉把酒杯添滿。

坐在一旁的塗星華輕笑,聲音溫和:“我和包妹都不勝酒力,不能陪鐘兄喝這百裏醉喝個痛快,現在倒是趕了個巧,能遇到明初兄這樣的少年英俠陪他。”

另一側的包妍也搭腔:“只要酒樓的事情傳揚開,明初兄絕對會在江湖上徹底揚名。”

“都是虛名罷了。”衡玉擺手,有些謙虛道,“我此行不為出名而來。”

這是不可能的,她進江湖就是為了搞事,但她在鐘離樂等人眼中樹立起了一種神秘而強大的形象,所以格調必須擺出來。

鐘離樂點頭道:“聽明初兄的意思,你這都是為了逼天機出世。但你這麽做,他會出世嗎?”

“我與鐘兄一見如故,但是有些事……”衡玉神情覆雜,故意沈默。

【你這就跟原男主一見如故了?】

衡玉正故意沈默著,所以在腦海裏悠悠回了系統一句:“別瞎說,分明是他對我一見如故。”

【……零,你這是要混個主角團成員當當嗎?】系統問。

衡玉微微一笑:“當主角團成員是明初的事情,跟我戚衡玉有什麽關系。”

只要馬甲多,她不僅能成為主角團成員,她還能與反派結為莫逆之交。

反覆橫跳,就是如此簡單。

在衡玉跟系統相互吐槽時,鐘離樂那邊卻腦補了一番,以為衡玉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不便開口:“若是明初兄覺得為難……”

衡玉回神,一秒入戲,朝鐘離樂擺了擺手:“鐘兄誤會了,我剛剛沈默是因為有些事情太過覆雜,以至於我不知該從何說起。”

“其實從我之前說過的話裏,鐘兄你們應該也知道,我與天機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。他是個性情喜怒無常的人,之前一直勒令我不能將他的存在外傳出去。”

“現在我違背了他的意願,只要他還活在這世間,只要他還能動彈,他就絕對會不計成本的來殺我。不過這正合我意,只要能見到他,我就能知道當年的答案了。”

鐘離樂其實很想問衡玉,那天機真的有那麽神嗎,但又怕這個問題太過冒犯,以至於一時躊躇。

旁邊的包妍沒他這麽好的定力,聲音嬌俏:“明初兄,那天機真的有你說得那麽厲害嗎?”

“他只會比我描述得還要厲害。”衡玉一本正經地往自己臉上貼金。

鐘離樂有些神往:“如果有機會,其實我也想見一見天機。”

他在江湖中行走,經常要靠接任務來維持自己的瀟灑生活。但是找上他的任務都是些比較刁鉆的,時常令他摸不著頭腦。

如果能夠請天機提示一二,那任務的難度應該就能下降很多了。

衡玉笑道:“鐘兄你儀表堂堂,又多行俠義之事,渾身氣運驚人,如果天機來到這裏,你應該很容易就能與他遇上。”

她知道,鐘離樂現在接下了靈雲派掌門的委托,要調查一尊金麒麟的去向。

金麒麟是七星閣的彩禮裏最貴重的東西,自從七星閣的人將它送來後,靈雲派掌門就一直將金麒麟小心存放著,沒想到五日前,金麒麟突然不翼而飛。

這尊金麒麟太過貴重了,如果一直找不回來,到時候七星閣問起來,靈雲派這邊肯定會面上無光。所以靈雲派掌門才委托鐘離樂幫忙調查金麒麟失竊一案。

原劇情有提及過這件事,雖然沒提得很仔細,但衡玉還是知道不少事情的——只是這些事不該由明初來透露。

很好,看來天機出世的第一單生意要有著落了。

鐘離樂笑道:“如果能遇上天機,那自然是極好的。”

衡玉舉起酒杯,示意他飲酒。

鐘離樂:“今日能與明初兄結識,實為人間一大喜事,來來來,我們飲酒!”

兩人推杯換盞,塗星華和包妍就在旁邊以茶代酒。

等到一壇百裏醉下肚,四人也相處得越發融洽。

喝完酒後,天色差不多開始暗下來。衡玉握著折扇起身,眸光依舊清明:“三位,那我就先回去了。我打算再好好尋找天機,等到有天機的下落了,我再來與三位共飲。”

直到衡玉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,鐘離樂才收回目光,與好友塗星華感慨道:“明初兄這樣的性子,若不是背負著師門仇恨,定然早早就在江湖中揚名了,也不會一直等到現在才為人所知曉。”

塗星華無奈笑道:“明初兄如今也不過二十,你這樣感慨,是置你我與何地啊。”

他們這些人哪怕在幾年前就揚名了,但揚名的時候也超過了二十歲。

鐘離樂擡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,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些喝醉了,居然忘了這件事情。

對啊,為這種妖孽感慨什麽,他更該為自己默哀一番。

***

衡玉慢悠悠晃著折扇,踩著這一地的星光走回她置辦的院子。

一路上,她察覺到暗處裏有不少探究的目光,不過裏面沒什麽惡意,衡玉就沒對暗處的人出手。

被盯得煩了,她方才彈出一道內力作為警告,示意暗處的人適可而止些。

這處院子是衡玉租下來的,只是租了一個月。地方很大,裏面的一應家具都是齊全的。

坐在凳子上,衡玉給自己倒了杯涼開水。

喝著水時,她垂下眼,思考自己下一步該做些什麽。

現在她的三個身份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——

正道的光-師承不詳-明初,擅長使用的武器是一把折扇,標志性的裝扮是腰間綴著一塊墨色的玉佩,最厲害的是輕功身法。

專門搞事-故劍山莊-戚衡玉,用的武器就是洗煉,一手劍術足以驚艷四方。

她不會主動殺人,但很顯然,只要洗煉一出世,江湖必然會掀起血雨腥風。所以說這個身份是專門搞事也沒什麽大問題。

神秘莫測-來歷不詳-天機,常年身披黑袍戴面具,標志性的特點是手握一本無字天書。

如今前期鋪墊都已經完成,是時候尋個合適的時機,讓天機緊跟著出場溜達溜達。

***

因為靈雲派和七星閣的這場婚事,很多江湖人士都聚集在這個城鎮裏。

酒樓又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,那天酒樓發生的事情被那麽多江湖人士看到了,一傳十十傳百之下,只花了短短兩天時間,一流高手明初的名聲就徹底在江湖中傳揚開。

所以說,有實力的人想要在江湖中揚名,真的是件很容易的事情。

只不過在這件事後衡玉就低調下來,一直沒有再次現身,很多想要找她挑戰的江湖人都只能敗興而歸。

轉眼間就過去了三天時間。

今天一大清早就下了場滂沱大雨,街道上的行人少了很多,偶爾有人走動,也是撐著油紙傘神色匆匆。

金麒麟失竊一事始終沒有頭緒,鐘離樂一大早上就被雨水敲打窗戶的聲音吵醒了。

他沒有繼續睡下去,起身走到窗邊,支起窗戶望著外面的雨水,遲疑片刻,打算出門去附近的茶館用些早餐。

換好衣服,鐘離樂抱著長劍撐著油紙傘,慢悠悠走進雨幕裏。

他神情悠閑,哪怕衣擺被雨水打濕也不在意。

走了小半刻鐘,茶館便納入眼底。

這個點還早,天氣又不好,茶館裏壓根沒幾個客人。

鐘離樂挑了個靠門的空桌子,從筷子筒裏抽出一雙筷子,用筷子背敲了敲桌子,笑著對掌櫃說:“掌櫃,來一屜肉包子,再來杯豆漿。”

這幾天鐘離樂常來店裏,掌櫃對他不陌生,聞言笑著應了聲好,轉身進廚房把他要的東西端出來。鐘離樂正要用筷子夾起包子,餘光突然掃見有個全身被黑袍罩住的人,慢悠悠走在雨裏。

雨水很大,黑袍人卻沒有撐傘。

黑袍人的目的地顯然也是這家茶館。等他走得近了,鐘離樂看得越發真切——這個黑袍人的臉上還戴著一張木制面具,手上握著的東西似乎是,書?

聯想到《天機》這個話本,鐘離樂錯愕:不會真的那麽巧吧。

鐘離樂剛回過神,黑袍人便已經走進茶館。明明對方的打扮非常古怪,但守在門邊的茶館掌櫃幾乎都沒註意到黑袍人的存在。

很顯然,這是因為黑袍人實力不凡,特意以深厚的內力淡去了自己的存在,實力不夠的人很難在第一眼察覺到。

似乎是註意到鐘離樂在打量自己,黑袍人慢悠悠看向他,用那帶著淡淡沙啞的聲音道:“年輕人,你我有緣啊。”

鐘離樂一楞,想到話本裏面提及的內容,他臉上泛起克制的激動之色:“前輩,還請前輩快快坐下!”

黑袍人走到鐘離樂對面,施施然坐下。動作幅度有些大了,隱在黑袍裏的手露了出來——這只手骨節分明,看上去有些纖細,但手上生了些許皺紋,顯然這天機已經不再年輕。

手是衡玉故意露出來的。

不過她化得再好,手上的皺紋都是畫上去的,如果鐘離樂看久了難免會暴露。

所以只是讓鐘離樂粗粗一掃,她就再次將手收回黑袍裏。

鐘離樂連忙為衡玉倒茶,將溫熱的茶水推到衡玉面前後,他才試探性問道:“敢問前輩可是傳說中的天機?”

衡玉微微擡頭,語氣有些悵惘:“原本我這老朽之人只想在江湖中籍籍無名,最後化作一捧黃土。誰知道還是出了名。”

是啊,我真的不想在江湖中出名的。

話說得多了,衡玉自己都要信了。

忽悠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也給忽悠住,所以鐘離樂被忽悠住也實在正常。

鐘離樂道:“前輩能知曉世間萬事,你入江湖,是整個江湖的幸事啊。”

“幸事嗎?”衡玉嘆,“當我把消息說出去,那人會用消息來做些什麽,就不由我掌控了。知曉太多其實也未必是一件幸事。”

對此,鐘離樂其實深以為然。

他覺得自己好像理解了天機不想揚名的原因:如果有人用天機前輩透露的消息為禍一方,那那些無辜者的死,該不該算在前輩的頭上?分明不是前輩出的手,但與前輩也有那麽一兩分因果在。

但好友明初做這些事……

唉,鐘離樂不便發表任何看法,好友也是事出有因,好友的立場和天機前輩站的立場不同,實在說不出是誰對誰錯。

“也罷,閑話休提。”衡玉溫柔地摩挲著手中空白的書卷。

她手上這本書非常簡單粗暴,封面直接用淩厲而瑰麗的字跡書寫上‘無字天書’四字,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它是一本沒有字的天書般。

天機的神秘人設已經立住,鐘離樂註意到‘無字天書’這四個字,只會感慨這字跡著實漂亮,完全沒往別的地方想。

衡玉道:“今早我掐指一算,才往這裏走了一遭。年輕人,既然你我有緣,你想知道什麽事情的話,盡管問我。但只能問我一件事,所以,你認真斟酌。”

鐘離樂抿了抿唇,問:“天機前輩,我想要知道金麒麟的下落。”

擔心這位前輩不太清楚金麒麟是何物,鐘離樂還很認真地解釋道:“這尊金麒麟原本是七星閣的珍藏,因為閣主之女出嫁,閣主為了表示對婚事的看重,特意將金麒麟作為嫁妝送來靈雲派。”

“只是八日前,金麒麟意外失竊。靈雲派掌門便委托我尋找金麒麟。”

“我如今已經想到那人是如何盜走金麒麟的,但始終無法鎖定那人的身份,更無從得知金麒麟的具體下落。”

眼看著還有幾天時間,七星閣的人就要抵達靈雲派。如果想要完成靈雲派掌門交付給他的任務,他必須要在剩下時間裏將金麒麟找回來。

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。

在鐘離樂期待的註視下,衡玉緩緩開口:“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——如果說,從頭到尾都沒有金麒麟這樣東西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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